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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紫柒看着西门诀,笑得有些复杂,多少还是带着蛊惑的味道,却说了一段关系不大的开场白。
“如果我爱上你,那么我认了,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认了。即便有一天你发现你真爱你的妻子,而我什么都不是,我也认了。但是如果在明年入秋之前,我还没有爱上你,我就会和我的未婚夫结婚,到时候我成为了别人的妻,你稍微遗憾一下就好,可千万别太过遗憾。”
明年入秋,是“伯牙子期”的婚期。所以,这个界限很重要。而如果西门诀是真要追钟紫柒的话,那么这段时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。
“如果你没有爱上我,也没有爱上未婚夫,如果你的心里还有尚悦呢?”西门诀这话其实说得很犀利的,钟紫柒对于尚悦那份痴迷,是有目共睹的,曾经还流传着一句这样的话。那话是这么说的:如果有一天连钟紫柒都不爱尚悦了,那我便不相信爱情了。
所以,一直以来,钟紫柒对于尚悦的那份痴心,让她身边的男人望风而逃。
“尚悦早就淡出我的生命了,而且我和他本来就不可能。即便他也爱我,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,我们不是同一类人。他是清心寡欲的道长,我是纠缠不休的妖精,他其实应该很厌烦我的。其实在那么多追求他的女生当中,我能够脱颖而出,占得一席之地,得到他特别的眷顾,我已经很知足了。”提到尚悦,钟紫柒的笑总是会变得恍惚,也许少女心中都会有一个神一样的暗恋对象,无可替代,无可超越,无可玷污,虽然她已经是一个老女人了,“而关于我的未婚夫,他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,当然更重要的是,他是真心爱我的。其实,我嫁给他,我一定会幸福的吧!但是,我觉得,如果我婚前会爱上别的男人,那么还不如不要结婚,不然也是悲剧。再或者说,我就算结婚了,我存在越界的可能性,那么早晚会红杏出墙,那对他就太不公平了。对于未婚夫不公平的事,我是做不出来的。”
钟紫柒句句实话,其实她和余博涯之间的事,她思来想去,就是找不到一个越界的突破口。她和他之间的感觉很奇怪,似是而非。名义上是未婚夫妻,而她非要坚持自由政策,而余博涯也宽大为怀或者说一味纵容。余博涯对她是很好的,但是却又觉得那感觉和爱情不太一样。到底是不是爱情,或者还是要换一种关系试试看。
“所以,你只是想试试哪个男人最让你动心?在无数个男人中,找一个最让你动心的,试一试你会不会爱上他,或者说看他能不能成功勾引你出轨?”西门诀扶了扶镜框,捋了捋刘海,笑得有些腼腆,虽然这份腼腆怎么看都带着痞气。
“是也不全是,不过也差不多。那么,我现在来问你,你还追我吗?”钟紫柒点点头,兴趣缺缺地样子,感觉像是随便问问。
“追。不过我现在不追。我表示这一次真的怕了你了,你太强大太恐怖太牛气了,我生出一种我驾驭不了的感觉。有一件事,我以前没在意,但是现在想起来了,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。尚悦出国前,跟你身边的雄性动物们说过这样一句话:谁都不许碰钟紫柒,没人能收得了她。”当初西门诀收到这个邮件的时候,觉得莫名其妙,但是那时候他就在想,尚悦应该是想要独占钟紫柒而不许别人沾惹的意思吧!重点在于,那时候的他对于那时候的钟紫柒实在提不起兴趣,完全不是他那口菜啊!不过,这一次,他“奉命行事”来打探钟紫柒的虚实,却被绕来绕去地套住了。
“他还真是看得起我。其实我那时一门心思爱着他,只要他一句话,我就是乖顺的小绵羊,哪里需要思收服。”钟紫柒最想忘却如何都忘不了的男人,不仅很看得起她而且还诅咒了她,诅咒她这样比男人还强悍的女人是不会遇到愿意跟她在意的人的。这些年,钟紫其实已经淑女很多了,可惜那个诅咒还在继续。
“其实,这也是我以为尚悦是喜欢你的原因之一。我觉得他那句话说得威胁意味很浓厚。就像是一个男人在宣布对于一个女人的占有权,为她贴上了属于自己的标签,不准别的男人沾惹。你知道的,尚悦和他的名字可不太一样,他的话很重,很有分量。”西门诀朋友很多,但是像尚悦这种带出豪门离家出走风气的朋友也只有这么一个。
“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微薄的喜欢吧,即便喜欢也不是男女之情,而且他是绝对不可能爱我的。以前,我有一次准备强吻他的,结果没得逞。哎,可怜我的初吻,至今为止,依然没送出去。有时候我在想,我是不是真的那么糟糕啊?男性朋友也算不少吧,但是偏偏没有一个跟我好好表白。其实我只有那么容易就感情松动了,然后一门心思扑倒那个让我感动得哭的男人身上。可惜,一直没有这么一个男人出现。”最不想提及的人,却时常被提及。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年她的执迷不悟,给太多人造成了心理阴影,让人觉得她已经无可救药了,干脆放弃了,不免浪费感情和表情。
“紫柒,你冷静一点,我也该理智一点。我就差那么一点就被你套进去了。”西门诀最后一丝理智还是保住了,陪着钟紫柒玩玩倒是可以的,但是有些原则还是要保守的。
阿弥陀佛,不能得罪尚悦,不然有九条命都不够死。
“怎么,你反悔了?”钟紫柒直直地看着西门诀,眼神有些挑衅。
“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反悔决定,一旦做出决定也就不会反悔。不过,我们俩相遇的时机太过微妙。而且,尚悦说的话,我是不会怀疑的。你难道就从没考虑过这样一种可能性吗?有一天,尚悦回国了,然后对你说,他爱你。会如何?”西门诀试图善意地引导,其实这种可能性的确是有的,但是钟紫柒却执拗地相信了尚悦绝不爱她的话。当然,也有可能,尚悦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,而且也的确不爱她。
“你之前怎么没想起尚悦的话?这借口也太牵强了吧!不过,我倒是从你这里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,我现在才觉得他的狠心超过我的想象,原来他临走之前还干了这么一件事。他自己不爱我,还不许别人打我的主意。难怪我觉得稍微发现了某人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苗头,就又莫名其妙地断了,全都是被他一句话就活活扼杀了吗?”钟紫柒心下又黯淡了一分,尚悦以前说过,像她这种不像女人的女人是注定得不到男人的爱的,那句话说得那么深刻,一个字一个字,刻进了她心底,像是诅咒,一直束缚着她。
“妖精,恩,尚悦是这么叫你的吧!以前我觉得你平平无奇,长相和性格都不出众,却被尚悦给了这么高的评价,我一直很好奇。不过,昨天的短暂交锋,你明显占了上风,你妖术的确不错,蛊惑人心的本事也不错。我差点以为你以前一直喜欢的是我,这一次见我再也无法控制真实的心意了。但是现在看来,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。”
“觉得被我算计了?”
“的确有这种感觉,至少目前来看,剧情都是按照你的思路在发展。”
“不过,这不是已经出了岔子吗?你明显表示不配合。”
“即便是我不配合这种可能,你也是想好了完全的应对政策吧?”
钟紫柒不否认。
“我倒是想看看,你会怎么做。不过,你最好别打我老婆的主意,这是我的底线。”
钟紫柒抬头,用一抹认真探究的目光划过西门诀的眼睛:“你不提,我倒是没想到。不过你这么提了,我也不准备做多余的事。我要做的事,和你……妻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堆。不过,看你这么维护你的妻子,我觉得你真的该好好回去和她重修旧好。”
钟紫柒称呼别人老婆都爱用妻子,但是每次说“妻子”二字,总是会觉得有些顿。
妻子……柒紫……紫柒……子妻……
“我们还没开始,就这么结束了。我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婚外情的梦,梦醒了,我还是要回去继续我和老婆三天两头吵架的日子。”
“我也很遗憾,我本来已经做好爱上你的打算了,但是看来我不能这么做了。你呢,回去好好培养你们的夫妻感情。我假期回去看我妈,就去找你玩,顺便拜访一下你伟大的妻。啊,其实我也算是帮助你的,以后你的婚姻很难有第三者可以,因为有了我这个前车之鉴,你会更加小心谨慎。”
“这倒不麻烦你心,其实我和她这样已经习惯了,不杀出你这样的妖精的话,是不是出问题的。就算有一天真的不能继续了,也没什么可遗憾的。”
钟紫柒点点头,果然是这样啊,还说当第三者试试这种刺激的游戏,结果情况很不对劲啊,还是算了吧,明哲保身:“对了,你下午五点的班机,我就不留你了。”
“临走之前,我有一件事,必须要说一下,短发的女人很难看啊!简直比卷发还无法忍受。”西门诀如果不是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,见到钟紫柒的那一刻就想打人了。
“我为了你把卷发剪了,我以为你会很感动很惊喜的啊!”
“感动没有,惊喜没有,倒是有点惊吓,不,差点被吓傻了,我刚刚差点没认出你。”
钟紫柒起身,伸了个懒腰,然后理了理外套,径自离开。
“喂,走得这么无情啊?”
“GAMEOVER。Tryagain?(游戏结束。再来一遍?)”
“Ofcourse!(当然!)”
“那改日再战吧!你要回家了,我也要回校了。先这么着吧!”
“你为何一直没问我是来干嘛的?你为何一点不怀疑我的突然出现?”
钟紫柒头也不回,声音悠悠地传来:“没这方面兴趣。”
西门诀摇摇头,钟紫柒的脾气的确是不好的,和那种温柔善良、清纯可爱差得太多了,和那种光彩照人、鲜艳明丽也不太搭,和那种坦率大方、端庄贤淑也扯不上,总之是找不出哪一种适合的定论的。简单来说,就是性格古怪且多变。当然也可以说得好听一点,那叫万能,全能,完美女主。但是,说得好听,就不是真实地反应现实。
这造的是哪门子的孽啊!